重新理解「慢慢来，比较快」

粤语里有句老话叫「唔使急，最緊要快」，翻译成普通话是「不用急，最重要是快」，过去总觉得是一句开玩笑的废话。现在，却慢慢理解出了不一样的意味。

我自己喜欢说两句类似的话，一句是「慢慢来，比较快」，一句是「『急躁』和『追求效率』只有一线之隔」。后来，又觉得有一句英文也很贴切，叫「Be quick but don’t be in a hurry」。

所以，到底是什么意思？今天试着展开来说说。不一定对，但也许会对你有些启发。

从一个砍树游戏说起

《Timberman》（疯狂伐木工）是一个砍树的小游戏，规则很简单，控制工人左右伐木，要在保证速度的同时避开树枝。如果碰到树枝，你需要被迫卡住几秒，才能继续砍树。（还有一种模式是卡住就 Game Over。）

一开始玩这个游戏，很容易因为追求速度，不断撞上树枝。后来我发现，要玩好这个游戏，更好的策略是快碰到树枝的时候减慢速度，降低撞上树枝的概率，往往最后能取得更好的成绩。

因为，你本来想快，但是因此撞上树枝，所耽误的时间往往比你前面省下的时间还多，导致「总体」效率不高，分数就不理想。找了个网上的视频，从 30 秒开始看感受一下即可。

到底什么是效率？

如何定义效率？我的阶段性答案是：缩短目标完成总时间。

喜欢这个定义，是因为它足够简单，少了任何一个字都不行。同时，它覆盖了每个必要因素，提供了效率的判断标准。

我想特别强调其中这个「总」字。因为我们可能会不自觉地，为了「部分效率」而牺牲了「总体效率」。就拿《Timberman》的例子来说，快速地砍树是「局部的快」，却因为总是撞上树枝而造成了「总体的慢」。

以往我片面地认为「速率（俗称『快』） = 效率」，但实际上，「效率 = 速率 x 效果」，即追求「总体的快」。

局部的快 vs 总体的快

先举个日常工作的例子。

职场上经常有这样的情形。管理者（俗称老板）布置任务，为了省时间，其实并没有交代得很清楚；而从执行者（俗称下属）这一端，也不太有意识去确认任务目标，担心说多了显得「笨」。

结果往往是，双方因为没有完成有效率的信息传达（追求「局部的快」），导致返工，拉长了工作的完成时间（牺牲「总体的快」）。

实际上，如果双方都有意识地在「信息传达」这一步慢下来，想一想「是什么」「为什么」「怎么做」这些问题，牺牲「局部的快」，往往能达成「总体的快」。

追求「局部的快」，就是「瞎忙」；追求「总体的快」，就是「用心」。

再举个投资的例子。

投资新手很容易有一种「赚快钱」的心态，就是把市场看成「赌场」，拿着钱冲进去押个大小，赚（亏）一波就走。从我的理解来看，这种投资行为正是追求「局部的快」，即快速得知投资结果，落袋为安或割肉离场；而舍弃了「总体的快」，即享受公司成长所带来的长期财富增值。

引用且慢创始人孟岩老师的话，投资的逻辑说起来很简单：用「便宜」的价格买「好资产」，持有足够长的时间。而该不该卖，应该看的是：是否买错了？估值是否过高了？是否有更好的投资标的？

这些因素，其实跟我们已经赚（亏）了多少钱毫无关系。也就是说，并不是根据账户的盈亏来做买跟卖的决策。

我的意思并不是说，在市场里频繁交易、赚波动的钱是「错」的。只是我觉得要想清楚：自己玩这种游戏有多大胜算？从长期结果来看，哪个是更好的选择？我更想追求小概率、一次性的「一夜暴富」，还是愿意等待大概率、跟时间做朋友的「慢慢变富」？

我们追求的不是一刹那的最高幸福，我们要追求的是幸福总量的最大化。—— 薛兆丰

写在最后

其实有个隐藏的问题没有展开谈，那就是：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对的？你怎么知道这样做就「总体更快」？

我觉得：不同认知，不同视角，不同行为，不同结果。

怎么理解呢？每个人获取的信息、学习的知识、经历的事件千差万别，这一切都会塑造出每个人独一无二的认知，使得每个人看世界的视角不一样，从而采取了不同的行动，得到了不同的结果。

就拿本文来做例子。做事前思考「局部的快」和「总体的快」，是我在现有认知和视角下，所决定采取的一种最优策略。

而对没有这两个概念的人来说，可能就只有「做了」跟「没做」的区别，那么，也许他在接到任务之后就只会根据（也许并不清晰的）指令去执行。

更复杂一点地说，即使两个人都有「局部」和「总体」的概念，但是由于视野不同，也可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理解。比如在投资上，有人理解的长期是一年，有人的理解是两个大周期以上，这都会极大地影响行为决策和结果。

所以，还是那些老生常谈：审慎地选择环境和信息，然后多学一点、多知道一点、多思考一点、多实践一点，就会有所改变。

对我来说，今天写下的，依旧是「阶段性答案」。它可能是错的，但在遇到颠覆认知的思想之前，我会坚定地把这些作为行动指南，相信时间会给我答案。

谢谢你读到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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